《宿敌》导演奇道：国安题材新书写，揭秘“那把装了消音器的枪”

2024年11月22日刊 | 总第3793期

在和《宿敌》导演奇道的交流中，他多次提到原著作者赖继的这句话。

信仰、执著、使命，这些都是拍摄过程中反复震撼他的词汇。

《宿敌》由奇道执导，廖凡、朱珠、张开泰、李健、奇道、马渝捷领衔主演。国安干警吴豫（廖凡 饰）十九年前因一起窃密案被人设局陷害，被迫离开国安队伍 ，十九年来他始终不忘心中目标，追踪着当年的真相，在层层揭秘的路上与敌人斗智斗勇。

虽然它已经收官，可是引发的讨论才刚刚开始。

互联网上有个出圈的梗，叫“行走的50万”，其来源是2017年北京国安局颁布的《公民举报间谍行为线索奖励办法》。但“行走的50万”到底什么样，多数人都回答不上来。至于国安部门，在人们心中就更加神秘了。

《宿敌》正是一部给观众普及解惑的剧。

在真实的世界里，间谍并不像007那样上天入地无所不能，他们往往潜伏在普通人中间活动，《宿敌》里的大反派张弛（奇道 饰），就选择了一种极为常见的身份作伪装。原来以为十分遥远的间谍，其实可能就隐藏在生活中。

至于神秘面纱背后的国安部门，奇道提了一个比喻，“他们是一把枪，但是装了消音器”。这个比喻形象描绘了国安人的工作状态，即默默守护国家安全，虽不出声，但极具威慑力。

《宿敌》还是一部给无名英雄作传的剧。

山河无名，英雄有名。他们的故事神秘而精彩，他们的名字遥远而陌生。普通观众并不清楚国安人做了什么，也不了解他们的工作和日常，有一部讲述这些内容的电视剧，很有必要。

这部剧的意义不仅在于对观众进行相关的知识普及，树立维护国家安全的意识，更难得的是，它书写了荧屏上的当代国安群像。老中青三代国安人，以身许国，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书写传奇。

聊到深处，奇道忍不住感慨，能拍这样一部剧是自己的幸运。

当时正忙于《无间》后期的导演，接触到了《宿敌》的原著作者赖继，这是一位深耕国安题材的作家。在读过小说之后，奇道了解了国安的工作绝不仅仅是“抓特务”这么简单。特别是进入新时期，国安战线也发生了新变化，所以国安剧也必须与时俱进。拍一部有时代特色、反映国安人精神面貌的剧，成了他的新念头。

国安部门向来有“三神”之说，即神秘、神奇、神圣。因为保密的需要，很多事迹无法宣传，这就给内容创作带来了巨大压力，虽有原著作为抓手，但奇道还是感到了《宿敌》在创作上不同于以往的难度。

从2022年4月份开始，奇道开始进行剧本前期的采风工作。在采访了大量专业人士，获取了第一手的鲜活信息后，他深深为国安战线上无名英雄的事迹所震撼，可如何处理这些素材，却很棘手。

为了顺利拍摄，剧组在剧本阶段就请来了国安部门的人员担任顾问，为制作保驾护航。虽然只有16集，可剧本写作就花费了1年半的时间，真是慢工出细活。

除了打磨得仔细，与时俱进同样是这部剧的亮点。《宿敌》的新，在于它反映了当下国家安全工作面临的严峻形势。

剧中窃密案件的发生地“901研究所”，正是涉及航空航天的高新科技研究院，这类研发“国之重器”的部门，往往是间谍们关注的核心目标。

那些境外策应、境内串联、单线联系、有组织有策略的间谍机构，对国内的安全工作构成了新的挑战。

在《宿敌》中，间谍组织施展了多种手段，重金雇佣、威逼利诱……这些情节都取材于国安战线上的真人真事，对于观众来说，这种跌宕起伏的故事是精彩的反转，可对于从事这项工作的人来说，正是工作的日常。他们面对的敌人，比剧里的张弛更为可怕。

国安干警的应对也是与时俱进。网络攻防、技术保密、信息安全……这些高大上的领域，已经成为了新的战场。

在剧中，“901研究所”一度受到了黑客的入侵，服务器出现异常，郭伟杰（张开泰 饰）凭借技术手段进行防御，但黑客来势汹汹，局面一度危急。最终负责网络技术管理的副所长何志飞（郭广平 饰）出马，依靠自身的精湛技术，成功遏制了病毒的扩散，将黑客的入侵反击下去。

这类国安题材中新领域的表现，确实在荧屏中不多见，《宿敌》做到了紧跟潮流，把新意落到了实处。

主角吴豫最为典型。坚韧不拔、锲而不舍是他融入骨髓的精神，早在警校期间，面对必输的格斗，依旧能坚持到对手出现失误，反败为胜，这样的意志，为他后来追凶19年埋下了伏笔。

以年轻的郭伟杰为代表的专案组成员，则是另一种风格的国安干警。他们更年轻，有着“初生牛犊不怕虎”的闯劲，继承了前辈们默默奉献、不怕牺牲的品质，在信息化智能化领域大显身手，已成为国安队伍的生力军。

由于奇道自己就是演员出身，所以他对表演的要求也更为挑剔。他肯定了这些演员们的付出，特别是演出了国安人的精气神，“这很难得，观众一看，能看出他们不是刑警，不是治安警，就是国安干警。演出差异，演出层次，这就能令人信服”。

所谓“宿敌”，说的其实就是吴豫和张弛。两人的立场注定了是宿敌，也是人生的互相映照组。

“吴豫和张弛，互相纠缠、缠绕，他们缠斗了一辈子，对于彼此来说都是宿命的对手，但这两个人出发点不同，就注定走向不同的结局。”

《宿敌》里的反派不是傻瓜，而是精明强干、训练有素的间谍。在奇道看来，棋逢对手才有看头，实力太弱的反派，即使消灭也缺乏成就感，“高智商之间的对峙和拉扯，才是悬疑题材里的过瘾部分”。

当然在这样一部剧里，让反派喧宾夺主是不可能的，张弛注定是一个功能性的角色。但奇道凭借自身对角色的深度理解，依旧演绎出了张弛这个人物身上的魅力。他是一个机智的反派，有着敏锐的直觉，较强的反侦察意识，但同时他也有着内心的恐惧和弱点。

好的故事一定扎根于现实，《宿敌》像一个载体，而吴豫是千千万万战斗在隐蔽战线上的国安警察的缩影，观众可以从角色身上看到国安人的付出和牺牲。有了这样的基础，才能让剧集更有感染力。

“从某种角度上来说，《宿敌》这个故事其实不是我们写的，而是由无数的国安人用血泪、信仰写成，我们只是把剧拍出来，让更多的观众看到国安干警这个特殊的群体。能拍摄这样一部剧，对我来说是很幸运的。”

奇道表示，编剧、导演、演员，各有各的挑战，同时也各有各的享受与成就感，但是最大的挑战其实是同时担任这三种角色。编剧是创造一个世界，导演是掌控一个世界，演员是演绎一个世界。当三者合一，最直接的感受就是累，可反映在内容上则是助力巨大。

演员的经历帮助奇道在导演方面更好地指导演员，而编剧、导演的经验，反过来加深了他对角色的理解。

以《宿敌》为例。演张弛这个角色，奇道在绝大多数场景中都是一个人在演独角戏，没有对手演员配合，效果如何，全靠自身发挥。

“一个人演没有交流，所以必须在心里有预设。好在我是导演，对角色的了解更丰富，剧本也参与创作了，花了近两年时间在张弛身上，对人物的形象、气质、性格等细微之处都熟悉。”

提到最初跨界的动机，奇道坦言一方面是自己虽然片约不断，但已经到了瓶颈期，需要突破，另一方面则是对内容生产的流程有自己的看法，想要试一下。结果第一个剧本《无间》从2012年写起，断断续续直到2020年初定稿，耗时7年有余。

进步是明显的。有了之前的经验，《宿敌》的剧本创作，耗时大大缩短。

在创作趣味上，能看出从《无间》到《宿敌》，奇道更偏爱谍战类型。他有着大量的同类型作品阅读经验，这给创作打下了坚实基础，不过其风格是博采众长，很难具体说哪部作品对他的影响更大。

“创作之前广泛吸收养料，具体创作时放空自己。”奇道如是说。

遗憾当然也是存在的，谈到这里奇道总是觉得可惜。由于国安题材具有特殊性，很多前期采风获得的信息并不能完全融入到剧集之中，而且对于国安部门具体的工作细节也要进行必要处理，由此造成了剧情上存在的一些遗憾，白璧微瑕。

谈及未来的规划，奇道表示自己有一个“谍战三部曲”的规划，《无间》是年代谍战，《宿敌》是当代谍战，还有一部收尾的作品。

从演员到编剧再到导演，奇道的心态也产生了一些变化，变的是肩负更多职责，思虑更多，不变的是对创作真诚，希望交出满意的作品。回首《宿敌》这样一部新时代的国安剧，有幸运，有遗憾，但更多的是热爱。